第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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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
班梓嫣先是聞見淺淡的墨香──與她身上所穿衣袍，是同樣的松煙香氣。
隨後，便聽符朝然的腳步聲停在自己面前，未再有過響動。
“你叫班梓嫣是嗎？”班梓嫣擡頭，符朝然溫和對她一笑，“待你換身衣裳，就到桑榆峰尋我。”
桑榆峰？
班梓嫣疑惑寫在臉上，還未問出，就聽符朝然問她：“我欲收你為弟子，你可願意？”
符朝然此言一出，方才看好戲的弟子們全倒吸一口氣。
這哪還需要問？
傻子都喊願意啊！
但更讓他們震撼的，還有這背後所代表的涵義。
──離辰仙尊，要收班梓嫣為親傳弟子。
離辰仙尊此前曾言，此生只會再收一名徒兒。
故，班梓嫣成為離辰仙尊親傳的同時，也是關門弟子，地位瞬間就甩了他們這些同期十條……不，千百條街。
還是他們拚死拚活，一輩子都拚不過人家的那種。
本就被班梓嫣說得無地自容，這會兒再見班梓嫣有此番造化，幾人眼睛紅得都要滴血。
班梓嫣朝符朝然行了一禮：“弟子，自是願的。”
本就是話本裏應有的發展，加上班梓嫣也刻意刷過反派好感，會被符朝然收為親傳，班梓嫣一點也不意外。
令她覺古怪的是，反倒是最洞悉整本書劇情線的系統，哀號連連。
【那老家夥怎麽真收了弟子！啊啊啊啊！班梓嫣，你拜他為師，你會後悔的！！！】
任系統如何相勸，班梓嫣皆不為所動。
她相信，只要這回小心行事，繼續攻略反派，到時即便避不開劇情毒手，反派也舍不得殺她。
只要能夠存活，屆時，就是班梓嫣的勝利。
班梓嫣回去拿包袱，準備換掉符朝然借她的外袍。
安定堯和全汝音都被各自的師尊領走，班梓嫣獨自走回此前暫居的竹樓，一路上受到的註目，比來時都要多上許多。
走在她身後的幾名同期因為此前說的話太不客氣，加上班梓嫣野雞一朝翻身做鳳凰，而今也沒誰好意思腆著臉上前搭話。
相較於他們，宗門裏的師兄師姐瞥來的目光，可就純粹許多。
“就是她、就是她！是離辰仙尊新收的弟子！真好吶！”
“快看！她身上那件還是離辰仙尊的外袍！不愧是關門弟子，還未正式行拜師禮，就已得了師尊寵愛！”
班梓嫣眼角抽抽。
這都什麽跟什麽？
她哭笑不得，不願意當被圍觀的珍奇異獸，忙加快腳步。
待到關上竹樓的門，沒了緊迫盯人的視線，班梓嫣呼出一口氣。
得救了。
她解下符朝然的外袍，班梓嫣知道這是符朝然的，穿上行動時很是小心翼翼，就怕弄得太臟，屆時更不好洗。
自打符朝然解除障眼法後，銀白色的外袍也恢覆成白袍。
她將其折好，暫放榻上，打算之後找地方洗幹凈以後再還他。
換好一身衣裙後，班梓嫣嗅聞了下自己衣袖。
系統懶洋洋問她一句：【怎麽還聞起來了？】
班梓嫣覺得說出答案的話，系統肯定又要亂嚎，於是搪塞它一句：“沒什麽。”
她只是很意外。
都將上身的外袍脫了，換上新衣，身上竟還會殘留淡淡的墨香。
她行囊不多，很快就收拾完畢，提著包袱出來時，幾個原先盯著她房門看的人，迅速移開目光。
班梓嫣：“……”
此地無銀三百兩啊。
這當中，唯有一名女弟子大大方方朝她走來，走近前先說出自己來意：“師妹，越真長老命我在此地等候，若你已準備妥善，便讓我帶你往桑榆峰去。”
師姐說話做事很是灑脫，也不像旁的人那樣，對班梓嫣投以過多關註，讓班梓嫣難得主動說起反派師兄好話。
她對系統說：“越真長老暴躁歸暴躁，行事還是挺穩妥的嘛？”
都還會替反派照顧小弟子呢，他倆是真的不對頭嗎？
系統極是傲嬌地哼了聲：【你現在才知道？晚了！我早跟你說反派師兄才是最靠譜的，你偏偏……】
班梓嫣開啟了系統話匣子，令她很是後悔主動同它搭話。
她希望能出個拉黑功能，不然起碼在系統開始長篇大論前，能屏蔽它也好。
奈何這些註定只是妄想。
外門弟子所在的山頭離符朝然所在的桑榆峰有一小段距離，沒法禦器飛行的話，從山下走，怕是得走上幾日。
這名來帶路的師姐是名劍修，她取下別在腰間的細劍，禦劍飛行，對班梓嫣伸出手：“上來吧。”
劍身太細，班梓嫣本有些擔憂這柄劍能否承受兩人的重量。
幸好師姐技術了得，帶人飛行一路也穩當得很，班梓嫣就沒感受過丁點不適。
穿過雲層，越過幾座山頭後，師姐在接近其中一座山峰時，降低飛行的速度，停在一處崖邊。
“這處便是桑榆峰，仙尊說派了靈寵候著，它會領你去尋仙尊。”
一說到靈寵，班梓嫣就想起那只帶她出竹林的雪貂。
果不其然，剛想起它的身影，雪貂那雪白的身影就從她們一旁的樹上探出。
班梓嫣親昵地喊了句：“小白！又見面了！”
之前它給自己帶過路，班梓嫣本想著起碼要對它說聲謝的，誰料一回頭，雪貂就沒了蹤影。
聽到班梓嫣那聲“小白”，師姐眉頭一跳。
雪貂大概很不滿這稱呼，直接從枝頭躍下，伸出小腳丫往班梓嫣臉上踹。
班梓嫣：“？”
你就是這麽歡迎我的？
師姐見狀，平淡的面上露出一絲驚異的表情，眼裏閃過笑意，很快又被她壓下。
“那師妹，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多謝師姐，師姐慢走。”
班梓嫣同她道過謝後，被她按在懷裏的雪貂終於瞅到逃脫時機，小爪子推開她臉，掙脫了班梓嫣魔爪。
雪貂落地後，還對班梓嫣皺眉嘰嘰叫了幾聲，表達自己不滿。
班梓嫣看出來了，卻故意說反話：“什麽？希望我再抱用力一點？那早說呀！這就來！”
她一個箭步上前，雪貂卻像受了什麽驚嚇，本還想繼續抗議的，眼見班梓嫣逼近，雪貂氣呼呼轉身，先溜為敬。
追著雪貂的同時，班梓嫣也不忘分神打量桑榆峰。
這兒的林木茂密，樹葉翠綠。
離開崖邊走進山裏，還能瞧見幾座小院。
只班梓嫣看了下，裏頭並無人煙。
這偌大的桑榆峰裏，除自己和雪貂以外，就像再無活物，空寂得很。
她邊跑邊想事情，落後雪貂的距離也就大上許多。
班梓嫣見它拐過一個拐角，深怕跟丟，忙追了上去。
“等……”
她越過轉角，想揚聲對雪貂喊聲等等，一見轉過彎後見到的景象，驀地失聲。
微風吹過，吹落幾瓣紅梅花瓣。
一棵巨大的梅樹上，有幾朵梅花含苞綻放。
這棵樹一看樹齡就有許久，枝幹粗壯。
符朝然斜臥在梅樹上，黑發垂落，緊閉眼在休憩。
一朵紅梅落在他懷中，看著就像符朝然手執花入眠。
班梓嫣放輕了前進的腳步，甚至有些遲疑，不曉得自己此刻是否該繼續前行。
她怕吵醒符朝然，但雪貂可就沒她這麽多顧忌。
雪貂邁著小短腿，噠噠噠就往符朝然的方向奔，利落上樹，像迫不及待要同符朝然告狀。
照它這勁頭，怕是會直接飛撲到符朝然身上，生生把他壓醒。
班梓嫣連忙上前幾步，走路時刻意避開落葉，免得發出聲響。
在雪貂做準備姿勢，欲跳到符朝然身上時，班梓嫣半空將它截獲。
嘿嘿，捉到你啦！
雪貂：“！”
飛越到一半的雪貂身子被人掐住，它渾身一僵，沒想過竟有人大膽至此，敢圈它小腰！
它黑豆眼睜圓，回過神來後，雪貂奮力踹腿，力道大得班梓嫣險些捉不住。
雪貂靈活得很，見班梓嫣這樣都不松手，瞪了她一眼，軟下．身子，佯裝配合。
班梓嫣怕掐疼它，手上放松，雪貂眼睛一亮！
它等的就是這個時候！
雪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下，重重落在落葉之上。
“啪！”
很清脆的一聲。
雪貂發出踩踏落葉的啪沙啪沙聲，很快跑了個沒影。
這聲音也太大了！
正覺不妙的班梓嫣去看符朝然睡顏，一扭頭，便倒吸一口氣。
本該是閉起眼的符朝然，不知何時已醒來。
他水潤的琥珀色眸子一睜，直勾勾看著班梓嫣。
班梓嫣：“……”
臭雪貂挖坑給她跳！
符朝然定定看著班梓嫣，在她說話之前，忽地輕笑出聲。
班梓嫣：“？”
符朝然輕咳，忍住笑意：“抱歉。”
他點了點自己面頰，用以告訴班梓嫣位置：“你是不是……被那小家夥踹了面頰？”
班梓嫣點頭：“您怎麽知道的？”
她臉還有點痛呢！
符朝然想看班梓嫣的臉，偏每看一回，眼裏笑意就加深一分，為難得很。
他擡手，以拳掩住自己的唇，只淡色的眸子彎起，還是藏不住笑。
符朝然輕聲說了：“小家夥頑皮，各處瞎逛，也不知踩踏到何處，足部臟汙……”
班梓嫣：“……”
很好，她知道符朝然為何望著自己的臉笑出聲了。
敢情那雪貂，在她臉頰上，留下小腳印啊！
班梓嫣尷尬，急忙就要用肩上的衣料蹭掉，頭才轉了一半，就被符朝然喊住：“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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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榆峰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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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，班梓嫣成為離辰仙尊親傳的同時，也是關門弟子，地位瞬間就甩了他們這些同期十條……不，千百條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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令她覺古怪的是，反倒是最洞悉整本書劇情線的系統，哀號連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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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系統如何相勸，班梓嫣皆不為所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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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較於他們，宗門裏的師兄師姐瞥來的目光，可就純粹許多。
“就是她、就是她！是離辰仙尊新收的弟子！真好吶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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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都什麽跟什麽？
她哭笑不得，不願意當被圍觀的珍奇異獸，忙加快腳步。
待到關上竹樓的門，沒了緊迫盯人的視線，班梓嫣呼出一口氣。
得救了。
她解下符朝然的外袍，班梓嫣知道這是符朝然的，穿上行動時很是小心翼翼，就怕弄得太臟，屆時更不好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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班梓嫣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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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對系統說：“越真長老暴躁歸暴躁，行事還是挺穩妥的嘛？”
都還會替反派照顧小弟子呢，他倆是真的不對頭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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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說到靈寵，班梓嫣就想起那只帶她出竹林的雪貂。
果不其然，剛想起它的身影，雪貂那雪白的身影就從她們一旁的樹上探出。
班梓嫣親昵地喊了句：“小白！又見面了！”
之前它給自己帶過路，班梓嫣本想著起碼要對它說聲謝的，誰料一回頭，雪貂就沒了蹤影。
聽到班梓嫣那聲“小白”，師姐眉頭一跳。
雪貂大概很不滿這稱呼，直接從枝頭躍下，伸出小腳丫往班梓嫣臉上踹。
班梓嫣：“？”
你就是這麽歡迎我的？
師姐見狀，平淡的面上露出一絲驚異的表情，眼裏閃過笑意，很快又被她壓下。
“那師妹，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多謝師姐，師姐慢走。”
班梓嫣同她道過謝後，被她按在懷裏的雪貂終於瞅到逃脫時機，小爪子推開她臉，掙脫了班梓嫣魔爪。
雪貂落地後，還對班梓嫣皺眉嘰嘰叫了幾聲，表達自己不滿。
班梓嫣看出來了，卻故意說反話：“什麽？希望我再抱用力一點？那早說呀！這就來！”
她一個箭步上前，雪貂卻像受了什麽驚嚇，本還想繼續抗議的，眼見班梓嫣逼近，雪貂氣呼呼轉身，先溜為敬。
追著雪貂的同時，班梓嫣也不忘分神打量桑榆峰。
這兒的林木茂密，樹葉翠綠。
離開崖邊走進山裏，還能瞧見幾座小院。
只班梓嫣看了下，裏頭並無人煙。
這偌大的桑榆峰裏，除自己和雪貂以外，就像再無活物，空寂得很。
她邊跑邊想事情，落後雪貂的距離也就大上許多。
班梓嫣見它拐過一個拐角，深怕跟丟，忙追了上去。
“等……”
她越過轉角，想揚聲對雪貂喊聲等等，一見轉過彎後見到的景象，驀地失聲。
微風吹過，吹落幾瓣紅梅花瓣。
一棵巨大的梅樹上，有幾朵梅花含苞綻放。
這棵樹一看樹齡就有許久，枝幹粗壯。
符朝然斜臥在梅樹上，黑發垂落，緊閉眼在休憩。
一朵紅梅落在他懷中，看著就像符朝然手執花入眠。
班梓嫣放輕了前進的腳步，甚至有些遲疑，不曉得自己此刻是否該繼續前行。
她怕吵醒符朝然，但雪貂可就沒她這麽多顧忌。
雪貂邁著小短腿，噠噠噠就往符朝然的方向奔，利落上樹，像迫不及待要同符朝然告狀。
照它這勁頭，怕是會直接飛撲到符朝然身上，生生把他壓醒。
班梓嫣連忙上前幾步，走路時刻意避開落葉，免得發出聲響。
在雪貂做準備姿勢，欲跳到符朝然身上時，班梓嫣半空將它截獲。
嘿嘿，捉到你啦！
雪貂：“！”
飛越到一半的雪貂身子被人掐住，它渾身一僵，沒想過竟有人大膽至此，敢圈它小腰！
它黑豆眼睜圓，回過神來後，雪貂奮力踹腿，力道大得班梓嫣險些捉不住。
雪貂靈活得很，見班梓嫣這樣都不松手，瞪了她一眼，軟下．身子，佯裝配合。
班梓嫣怕掐疼它，手上放松，雪貂眼睛一亮！
它等的就是這個時候！
雪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下，重重落在落葉之上。
“啪！”
很清脆的一聲。
雪貂發出踩踏落葉的啪沙啪沙聲，很快跑了個沒影。
這聲音也太大了！
正覺不妙的班梓嫣去看符朝然睡顏，一扭頭，便倒吸一口氣。
本該是閉起眼的符朝然，不知何時已醒來。
他水潤的琥珀色眸子一睜，直勾勾看著班梓嫣。
班梓嫣：“……”
臭雪貂挖坑給她跳！
符朝然定定看著班梓嫣，在她說話之前，忽地輕笑出聲。
班梓嫣：“？”
符朝然輕咳，忍住笑意：“抱歉。”
他點了點自己面頰，用以告訴班梓嫣位置：“你是不是……被那小家夥踹了面頰？”
班梓嫣點頭：“您怎麽知道的？”
她臉還有點痛呢！
符朝然想看班梓嫣的臉，偏每看一回，眼裏笑意就加深一分，為難得很。
他擡手，以拳掩住自己的唇，只淡色的眸子彎起，還是藏不住笑。
符朝然輕聲說了：“小家夥頑皮，各處瞎逛，也不知踩踏到何處，足部臟汙……”
班梓嫣：“……”
很好，她知道符朝然為何望著自己的臉笑出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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